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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农家女逆袭成首辅夫人,捡来的夫君竟是未来大佬,众亲友团宠上天

  • 发布日期:2025-04-13 07:32    点击次数:188

嘿,书友们,这古言新作简直让我欲罢不能!翻开第一页就仿佛穿越千年,古韵悠长,情节跌宕起伏,让人一秒入戏。角色们个个鲜活,爱恨情仇交织得恰到好处,看得我时而泪目,时而拍案叫绝。夜深人静时,它还让我辗转反侧,满脑子都是那精彩绝伦的故事。相信我,错过它,你真的会后悔到拍大腿!

《首辅娇娘》 作者:偏方方

01穿越

雨后的清泉村,透着一丝深秋的凉意。

顾娇娘满头大汗地追到村口:“小秦相公——小秦相公——”

吧唧!

她脚底一滑,摔了个狗吃屎。

她面前的马车绝尘而去,溅了她一脸泥浆!

“哈哈哈哈哈!”

周围的人哄然大笑!

顾娇娘是村里的傻子,家里有个相公是瘸子,她搁着家里的老实男人不要,却总追着镇上的小秦相公。

小秦相公是谁呀?亲爹是员外,自己又是秀才,模样还那么俊,会看上一只破鞋?

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”

“就是!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,小秦相公会看上她!”

“破鞋!”

“丑八怪!”

“小傻子!”

顾娇娘怒了,叉着腰,凶巴巴地说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不许骂我……”

有孩子跳了出来:“略略略!就骂你怎么了?小傻子小傻子小傻子!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!”

顾娇娘恼羞成怒朝那孩子扑过去,却不料脚底一绊栽进了水里……

冰冷的湖底,失去意识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。

什么情况?她不是执行任务时飞机撞上冰山,机毁人亡了吗?怎么会掉进水里?

顾娇奋力往岸上游去。

然而不知是不是摔惨了的缘故,她竟有些使不上力。

好不容易游上岸时,她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。

岸上的村民原本看见顾娇沉了下去,正打算用竿子去捞她的,结果她自个儿浮上来了。众人面面相觑,唰的一下散了!

顾娇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,就见一群衣着古怪的人唰唰唰地跑了。

她趴在冷冰冰的草地上,抹了把脸上的水珠,随后,她愣住了。

她惊疑地看向自己的手。

这是一双十四五岁的小手,要知道她已经二十八了,怎么会有如此娇小的手?

何况作为特工界的精致女王,她可是很懂保养的,这双手却长满了冻疮,有的地方还开裂了。

很快,顾娇发现不仅自己的手变了,就连衣着身材也大不一样了。

顾娇的心底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。

她凑到水面上,想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,却险些没给栽下去。

这花花绿绿的都是些什么?

顾娇捧了水将脸上的劣质胭脂洗干净,哪知这一洗,更丑了,面黄肌瘦不说,左脸上还有一块延伸至眼尾的大红斑。

前世连长一个小粉刺都要炸毛三日的顾娇,忽然摊上这么一副盛世丑颜,恨不得原地再死一次!

“话说回来,这是哪里?又是什么朝代?”

话音一落,她脑子里一阵刺痛,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。

原来,她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,这个村子叫清泉村,坐落在清泉山下。

原主也叫顾娇,是顾家三房的独苗。

顾老爷子年轻时是个读书人,曾考上童生,之后做了清泉村的里正,这一做便是好些年。清泉村穷,做里正也没多少油水,不过终归饿不死就是了。

顾老爷子膝下有三个儿子以及一个出了阁的女儿,大儿子顾长海,与周氏生了一儿一女;二儿子顾长陆,与刘氏生了两个儿子。

前面两房都算人丁兴旺,到了三房这里,就像是中了咒似的死活生不出来了。

好不容易有了顾娇,却是个女娃,还容颜丑陋、天生痴傻。

用村子里的话说——这就是个赔钱货,不对,倒贴都卖不出去的!

自打顾娇出生后,三房再无子嗣。

村里渐渐传出闲话来,说顾娇不吉利,所以才把三房的儿子运都给克没了。

起先顾家只是听听没太往心里去,直到顾娇的爹娘先后去世,顾家才彻底觉着这孩子果真是个命里带煞的。

顾家四处托关系,打算把顾娇给嫁出去,问题是谁敢娶她?

也是巧,一日顾娇在村口溜达,碰到一个饿晕的男人,就把他给捡回来了。

顾娇一边消化着脑子里的记忆,一边朝村西的一处破烂小茅屋走过去。

那是她如今居住的家。

咝——

走到一半,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,顾娇抬手摸了摸,竟满手是血。

一定是方才在水下磕到石头,磕破了,这血量还不少,得尽快止血才是。

顾娇一边想着,一边进了自家院子。

说是院子,其实也不过是篱笆围起来的一块小空地而已.小茅屋除去堂屋外,一共有两间房,东边的这间稍大一点的房是顾娇的。

而这,还没她前世的衣帽间大。

这惨淡的穿越啊……

顾娇一边感慨着,一边抬手推开了房门,然而就在她跨过门槛的一霎,敏锐地察觉到屋里有人.

从呼吸上判断,是个男人。

男人躲在门后,努力地屏住呼吸。

顾娇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状若无意地走进屋,嘭的一声合上门,几乎是同一时刻,她素手一抓,将躲在门后的男人狠狠地抻在了地上!

男人的身材比她想象中的高大。

若在前世,再高大顾娇也不怕,奈何眼下摊上这副瘦弱的小身板儿,她用了巧劲,又整个人压上去,才将对方堪堪地锁住了。

她一手扯下发带绑住对方的手腕,另一手扼住对方的脖子,神色冰冷道:“说!你是什么人?在我屋子里做什么?”

男人先是一怔,随即一阵羞恼涌上头顶:“顾娇你疯了!是我!”

认识?

熟人作案?

那就更可恶了。

顾娇不仅没放开他,反而又往下坐了坐,将男人的腰腹压得更死了。

“你……你给我下来!”男人咬牙,语气冰冷。

“嗤~”顾娇冷笑。

向来只有她使唤别人的份儿,可没别人对她呼来喝去的。何况这是她的屋子,她还没质问他在里头鬼鬼祟祟做什么呢!

顾娇抡起拳头,打算给他一点教训,手肘却不小心撞开身后的窗棂子。

明亮的光线照了进来,落在男子清隽俊美的容颜上,顾娇的眸子一下子瞪圆了。

02相公

作为一个颜控,顾娇前世没少收集帅哥,但从没哪一个……确切地说是所有美男加起来都不如眼前这一个。

这人长了一张十分干净的脸孔,眉眼棱角精致得宛若玉雕,一双眸子很是冷冽,如寒潭般深不见底。

他面上透着病态的苍白,却因羞恼而浮现起一抹嫣红,反倒显得有那么一丝诱人。

再有他的年纪,与其说是男人,顾娇倒觉得少年郎更合适。

“看够了没?”萧六郎咬牙问。

“没看够,不过……”顾娇扫了他的身板儿一眼,凤眸微微一眯,“怕压坏你。”

言罢,顾娇装模作样地起来了。

然而,人虽是起来了,眼珠子却仍粘在他身上意味深长地打转。

“顾娇你……”萧六郎被她的目光看得恼羞成怒。

“要扶你?”顾娇笑眯眯地探出手。

“不用!”

萧六郎神色冰冷地侧过身子,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来。

看得出他行动不便,却依然拒绝了顾娇的好意。

随后他不再搭理顾娇,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。

顾娇这会儿记起他是谁了,正是原主的相公萧六郎。

萧六郎是被顾娇捡回来的,他苏醒后顾家人问了他情况,发现他是孤儿,无处可去,当机立断,以男女授受不亲、我们家闺女救了你一命、不如你俩成亲以全了她名节云云,逼迫萧六郎将顾娇给娶了。

说是娶,却更像是入赘,他们目前居住的破房子是顾家给的,种的地也是顾家分的,都是最差的那种。

成亲时顾娇并不知萧六郎是瘸子,知道后便渐渐开始嫌弃起来,转头“勾搭”上了镇里的小秦相公。

村里人都为萧六郎抱不平,道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,萧六郎是那花儿,牛粪是她。

萧六郎心里怎么想的,顾娇不知,但能对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视而不见,他对原主的厌恶可见一斑了。

顾娇拉开柜门,打算把身上的湿衫换掉,却悲催地发现柜子里一件干净的衣裳都没有。

“萧大哥,你在吗?”

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。

来的是个穿着紫色大花袄的小妇人,小妇人梳着油亮的发髻,涂了脂粉,臂弯里挎着一个篮子,篮子上盖了花布,叫人看不清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。

顾娇很快便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了这号人物——清泉村的小寡妇薛凝香。

薛凝香是他们邻居,平日里便爱往他们屋里钻,大多挑原主不在的时候,偶尔也让原主撞见过几次。原主傻乎乎的,在薛凝香手里吃了不少闷亏。

这一次小秦相公来村里的消息,也是薛凝香透露给原主的。

“哟,这不是凝香嫂子吗?大白天的,来我家做什么呀?”

薛凝香被突然出现的顾娇吓了一跳,随后失望地说道:“怎么是你?”

顾娇笑了笑,轻叩门板道:“这是我家,看见我很奇怪吗?你在失望什么?”

薛凝香噎了一把,她当然是失望没见到萧六郎了。

薛凝香再一次看向顾娇。

人还是那个人,却变得有些陌生。不似从前那般木木的,眼睛里有灵气了。哪怕浑身湿漉漉的,却并不让人感觉她很狼狈,反而无形中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场。

一定是自己眼花了,傻子怎么可能变样呢?

薛凝香扬起下巴道:“我是来找萧大哥的!”

顾娇淡淡地笑了笑:“萧大哥叫得可真亲热,你和我相公很熟吗?”

“闪开!”薛凝香懒得理她。

“不闪开又怎样?”顾娇挡住了她。

薛凝香丝毫没将顾娇放在眼里,抬手便朝顾娇推了过去。

顾娇轻轻一让,脚尖一勾。

“哎呀——”

薛凝香连人带篮子摔了个狗吃屎。

“顾傻子!你绊我!”

这种绊啊绊的戏码从前就上演过不少次,只不过这次被绊倒的对象换成了薛凝香而已。

顾娇双手抱怀,半倚着门板看着她,仿佛在说,就绊你怎么了?有本事你绊回来呀。

薛凝香严重怀疑自己眼花了。

其实,薛凝香与原主老早便不对付——村里两个最招人闲话的女人,一个是傻子顾娇,一个便是寡妇薛凝香。但薛凝香长得好看,人又勤快,自觉还是比顾娇体面。

当初萧六郎晕倒在村口,是薛凝香与原主一道发现的。不同的是,薛凝香怕惹麻烦,去村子里喊人了,原主却是直接将人捡回了家。

事后证实萧六郎是个清清白白的读书人,薛凝香就后悔了。

薛凝香扯开嗓子就要开骂,萧六郎神色冰冷地走了出来。

薛凝香见到他,顿时变脸,柔弱地哭了起来:“萧大哥,她欺负我!她拿脚绊我!”

顾娇看向萧六郎,无辜摊手:“她先推的我。”

薛凝香瞬间激动道:“萧大哥,你听,她承认了——”

“凝香嫂上门是有什么事吗?”萧六郎打断她的话。

薛凝香愣了一下。

她看看萧六郎,又看看顾娇,拾起地上的篮子道:“我……那个……你上次帮我念了信,一直没好生答谢你,你家里不是没吃的了吗?我去地里挖了几个红薯给你送来……”

萧六郎说道:“不用了,凝香嫂,家里还有玉米面,这些你拿回去自己吃吧。”

薛凝香咬了咬唇:“可是……”

顾娇挑眉道:“都说了让你拿回去,没听见吗?”

她声音不大,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却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意。

薛凝香头皮一麻,不敢再待,挎着篮子灰溜溜地离开了。

顾娇含笑看向自家便宜相公:“看不出来啊,你一个小瘸子,还挺招女人喜欢。”

萧六郎淡淡地睨了顾娇一眼,杵着拐杖回屋了。

“咝——”

伤口又疼了。

顾娇扶着脑袋也回了自己屋。

她坐在凳子上,摸了摸伤口,好大一道口子啊,虽不算太深,可若不及时消毒,十有八九会感染,可这是古代,她上哪儿去弄那些消毒的东西?

“要是我的药箱还在就好了。”

念头刚一闪过,顾娇便感觉自己的脑子又狠狠地抽痛了一下,直接把她给痛晕了。

而等她醒来时,赫然发现面前的桌上多了一个箱子。

03药箱

这箱子不大,看上去十分破旧了,仿佛是在哪里狠狠地磕过摔过,凹凸不平,漆也掉了,不知道的还当是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。

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破箱子,却让顾娇的心底升腾起了无限的熟悉。

顾娇愣愣地打开了箱子,结果就看到里头的药品,她的脑子当即一嗡。

不是吧?

她的药箱!

它怎么会在这里?

“我没做梦吧?”

顾娇掐了自己一把,真痛!不是做梦!

箱子也是真的,里头的药材也全都是货真价实的!

顾娇想起来了,飞机出事时小药箱也在她身旁,难道是这个缘故,所以它也来了这里吗?

只是……它怎么破烂成了这样?闪瞎人眼的土豪金呢?

从前小药箱还是金光闪闪时,顾娇便嫌它丑,如今变得破破烂烂的,顾娇就觉得它更丑了。

然而架不住心底翻涌而起的亲切感,顾娇忍不住将箱子紧紧地搂在怀里:“姐姐再也不嫌你丑了,姐姐以后都对你好好的!”

顾娇好生将小药箱擦拭了一番,好在它只是外表摔破了,里头的东西一样也没损毁。

顾娇从小药箱里拿了几块纱布和一瓶碘伏,给伤口消了毒,又挑了一支抗菌的药膏给自己抹上。随后吃了两粒消炎药,本以为要包扎,后面发现没必要了。

处理完伤势,顾娇有些饿了,她将药箱放进柜子里,打算去厨房找点儿吃的。不过在那之前,她需要换一身干净干爽的衣裳。

顾娇犹豫了一下,穿过堂屋,叩响了萧六郎的房门。

“何事?”

屋子里传来萧六郎冰冷的声音。

顾娇道:“我想找你借身衣裳,柜子里的外衫都没洗,我没得换了。”

萧六郎良久没有回应,就在顾娇以为他不会把衣裳借给她时,房门开了,萧六郎将一套干爽的长衫递到了她手上。

长衫的料子并不怎么好,颜色也有些旧了,却浆洗得很干净。

若在前世,顾娇绝不会穿一个男人的衣裳,可谁让形势比人强,不穿这个,难道要穿柜子里那些早已经发了霉的?

换完衣裳,顾娇顺手把脏衣物洗了,随后去了厨房。

厨房还挺干净,应当是萧六郎收拾过。

米缸的米空了,不过诚如萧六郎所言,还有半坛玉米面,不仅如此,顾娇还在碗柜里发现了两个鸡蛋与一把香葱。

顾娇将鸡蛋拿出来,烙了两张玉米面鸡蛋饼,撒上切好的葱花,还剩下一点面糊糊,让她煮了小半锅玉米面疙瘩汤。

顾娇将做好的吃食端去堂屋。

萧六郎的房门虚掩着。

记忆中,俩人总是各吃各的,萧六郎做了饭,会在锅里给原主留一碗,但原主大多数时候都会上顾家去吃。

顾娇顿了顿,还是叩响了萧六郎的房门。

“什么事?”

萧六郎清冷的声音自屋子里传出。

顾娇道:“我做了晚饭,要不要一起吃?”

顾娇极少下厨,即便下了也不会做他那一份,所以,他是打算等顾娇出来再去做自己的。

萧六郎狐疑地看着紧闭的房门。

“不吃我先吃了。”顾娇倒是想等他来着,奈何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,只差没晕倒在地上了。

她必须尽快补充体力。

顾娇刚坐下,还没拿起筷子,房门嘎吱一声开了。

萧六郎走了出来。

萧六郎并不是来吃饭的。

只不过,当他目光不经意落在顾娇身上时,一下子顿住了。

他给顾娇长衫时拿的就是一件自己已经穿不了的,可在顾娇身上还是太大了,瘦弱的小身板显得长衫空荡荡的,看上去有些笨拙。

大抵是为了方便干活,她将头发与袖子都挽了起来,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脖子,手腕很瘦。

没了往日的跋扈癫狂,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认真吃着碗里的东西。

都不像是她了。

萧六郎的眸光微微顿了一下,但最终还是冷漠地移开了。

这时,顾娇发现了他,对他道:“来了啊,快坐下吃饭吧。”

顾娇的对面摆着另一副碗筷,看得出她两次都不是随口喊喊,是真给萧六郎做了吃的。

然而萧六郎没动。

顾娇明白他在顾虑什么,原主与他关系不好,突然给他做了吃的,是挺让人起疑的,可顾娇没法儿解释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。

想了想,顾娇说道:“家里柴火不多了,现在不吃,一会儿又得浪费柴火热一顿。”

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萧六郎,萧六郎最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。

原主初遇萧六郎时是有被他的容貌所惊艳的,不然也不会把他捡回来了。原主对萧六郎的嫌弃在外人眼里是出于他的腿疾,在顾娇看来却不是。

原主傻,顾娇又不傻,有些事原主看不透彻,顾娇翻翻记忆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
萧六郎,根本就是故意激怒原主的。

他不想与原主圆房,不愿原主亲近自己。

其实正好,她也有此意。

别看她嘴上调戏他,真让她和他干点什么,她怕是办不到的。

顾娇很快吃饱了,把自己的碗筷拿去灶屋,背了一个篓子出来。

萧六郎没问她去做什么,她也没说,他们之间一贯如此。

哪知顾娇走到门口,突然回头道:“方才没骗你,柴真的快烧完了。趁天没黑,我去后山砍点柴。一会儿可能要下雨,我要是没回来,你记得把衣裳收了。”

萧六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
从前的顾娇既不会看出天色有变,也不会交代自己的去向。

顾娇出门后,屋子里就只剩萧六郎,以及那一桌也不知能不能下嘴的饭菜。

家里日子清贫,萧六郎再不待见顾娇,也不会和粮食过不去。

他蹙了蹙眉,拿起筷子,夹了一块葱花鸡蛋饼。

04救人

顾娇出去砍柴,一方面是真的缺柴,另一方面,也是想进山找点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。

家里虽说还没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,不过也差不离了。萧六郎一个人吃,或许能多支撑几日,算上她就有些捉襟见肘。

眼下正值深秋。

不知是不是毫无污染的缘故,顾娇感觉头顶的天特别蓝,是她从未见过的蓝。空气也很清新,令人心旷神怡。

莫名其妙来了这里,也不知研究所的那群疯子会不会想她。多半是咬牙切齿,怪她没把最新的研究成果发给他们就突然玩消失了吧。

不过,她表面是M大学研究所的医学博士,实际却是一名特工。她八岁就进了组织,那之后所有的经历都只为她的真实身份做掩饰。

当然了,她没打算刀口舔血一辈子。她与组织约定,这是她最后一单,做完她就离开,不料飞机出了事……

现在想来,飞机失事的太巧合了些。

只是眼下再说这个也没了意义,她死都死了,不可能回去找谁报仇了。

应该没人会为她的死感到难过。

她爸妈在她两岁那年便离异了,之后各自组建了家庭,有了新的儿女,她从来都是多余的。
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她与原主的命运还真有相似之处。原主爹娘去的早,原主在顾家也是多余的。

原主死了,也没有一个人会真正为她感到难过。

顾娇自嘲地笑了笑,眉间有些冷。

因为担心要下雨,顾娇没太往林子深处去。不过饶是如此,也还是叫她发现了不少好东西:有菌子,有蘑菇,还有长在树桩上的野生木耳。

木耳又肥又厚,几乎布满了大半个树桩子,顾娇捡大的摘了。

这一片显然被村民伐过,诸如此类的树桩不少,长出来的木耳也多。

顾娇一片片地摘过去,没一会儿筐子便沉甸甸的了。

见摘得差不多了,顾娇及时收手,砍了点干柴,用绳子将干柴与篓子绑好,背在背上准备下山。

然而顾娇刚一转身,突然感觉自己脚底吧唧一声,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。

紧接着她听到一声闷哼,十分轻微与羸弱。

她眨巴了一下眼睛,慢吞吞地挪开腿。

“没这么倒霉吧……”

她深吸一口气,低头一看,就见一片杂草中,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被自己踩晕了……

顾娇:“……”

不是,怎么会有人躺在阴沟的?

她还好巧不巧把对方给踩了?

顾娇良心十分过得去的从他身上跨过去了。

不过没两秒,顾娇又面无表情地回来了。

“先说好,我可不是出于良心救你的。”

“咯咯哒——”

老者身旁的一个扎紧的布袋里,有野鸡扑哧着翅膀叫了一声。

顾娇挑了挑眉,漫不经心地扫了那布袋一眼,布袋瞬间没动静了。

随后她看向面前的白胡子老爷爷,对方脸上残留着一个被顾娇踩出来的大脚印,十分惨不忍睹。

看衣着,像个普通的村民。

但眉宇间,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之气。

顾娇把背上的干柴放了下来,开始给对方把脉。

她上学时学的是西医,不过后面为了执行一次十分特殊的任务,在国医圣手家以拜师学艺为由潜伏了长达五年之久。

从他的脉象来看,身体本身没有恶疾。顾娇推测,是感染了风寒,突发高热,不小心跌倒在了阴沟里,还把左边的胳膊给摔脱臼了。

顾娇从背篓里拎出自己的小药箱,拿了个冰袋给他敷在额头上。

随后,顾娇将他的胳膊接了回去,并砍了一块木柴,撕下他的衣摆,对胳膊进行了制动处理。

做完这些,顾娇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,发现仍居高不下,于是给他肌注了一剂退烧针。

不远处有个供村民上山歇脚的小草棚子。

顾娇把人挪到那里。

烧退了,人也快醒了,顾娇起身下山。临行前,顾娇将自己的雨伞留给了他。

“我呢,不白给人治病的。”

话落,将一布袋野鸡顺走了。

顾娇刚到家,雨水就落了下来,没一会儿便形成滂沱之势。群山远黛,村落草棚,全都笼罩在了一片雨雾之中。

顾娇直接去了灶屋。

萧六郎已经碗筷收拾干净了,灶台也擦了,衣裳也收了。

顾娇将柴火与布袋放下,拉开碗柜瞧了瞧,纳闷道:“都吃完了?”

她留了挺多的。

没想到那小子看着清清瘦瘦的,胃口不小。

果然是长身体的年纪么?

顾娇挑眉,找了个笼子把野鸡关了进去。

顾娇把小柴与大柴分开,需要劈的单独捡出来。

等她把柴火劈完了已是傍晚,雨还没停,屋子里又湿又冷。她找来火盆,打算给自己升点火。突然想到什么,走到萧六郎屋前,轻轻叩了叩他的房门。

“要不要烤火啊?”

她轻声问。

屋子里没有反应。

她又唤了一声,依旧没反应。

顾娇见门虚掩着,轻轻推开,探头一瞧,看见昏黄的油灯下,那道单薄清瘦的身影已经伏在破旧的桌子上睡着了。

手里还拿着一本没看完的书。

那书明显泛黄了,封皮也破裂了,用油皮纸糊着。

乡下的读书人是很辛苦的,尤其萧六郎这种,长期被顾家与原主压榨,连个私塾都上不了,学问全靠自己。

顾娇犹豫了一下,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棉衣披在他身上。

萧六郎一觉醒来已是半夜。

他前几日没睡好,也没想过自己会趴在桌上睡着了。他睁眼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棉衣,眉心就是一蹙,眼底掠过一丝警惕。

他蹙眉看向手里的书,忽听得劈啪一声脆响传来,他扭头,就见地上不知何时竟放了一个燃着的火盆。

冷冰冰的屋子,一下子被火光照暖了。

萧六郎目光落在火盆上,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
家里只有一个火盆,给萧六郎后,顾娇这边就没有了。

顾娇藏起小药箱后赶紧钻进了被窝,将自己裹得像个小蚕蛹。

许是白天折腾几趟,把这副小身板儿累得够呛,因此虽有些冷,她也仍是很快睡着了。

顾娇许多年不做梦了,然而今晚她做了一个梦。

她梦见镇上来了一个大夫,萧六郎前去找他治腿,结果大夫所在的那间药铺发生医闹,误伤了不少人。

萧六郎瘸了一条腿,本就没别人跑得快,一下子被人把原本完好的另一条腿也砍伤了。

这一次的伤虽未要了萧六郎的命,却令他错过了三日之后的考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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